时代财经

千亿规模的市场，危机正在浮现。

近日，脉脉上传出爆料，沪江教育科技（上海）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沪江”）突然裁员1000人，所有部门都有涉及。而早在今年1月，沪江就曾发布内部邮件宣布，核心管理层集体降薪20%—50%。

纵观在线教育行业背后，大量烧钱获客后连年亏损已是常态。即便是第一梯队的在线教育公司，像VIPKID、51Talk等，对盈利也是闭口不提。

烧钱换市场的行为，引发了外界对该行业长期成长性的质疑。业内人士认为，在资本驱动下的教学品质与产品还未打磨完善之际，依赖铺广告、烧钱获客来维持运营，本质上掉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风波

从3月6日开始，沪江的裁员风波持续发酵。在脉脉上，有认证为沪江员工的网友发布消息称，沪江突然裁员1000人，所有部门都有涉及。此外，还有网络流传截图显示：“沪江上下全部裁员，市场部、督导部门、老师，全部被下岗，所有高层都拜拜，对赌上市协议失败。”

“网上的文章有所夸大，但这次确实裁了不少人，而且应该还没有结束吧。万一轮到自己了，就准备去找新的工作。”一名沪江的在职员工对时代财经说。

资料显示，作为在线教育的龙头企业之一，沪江教育最早可以追溯到2001年的沪江论坛，目前主要提供大学生、成人以及K12（kindergarten through twelfth grade，学前教育至高中教育的缩写）领域的在线教育服务。

沪江在其官方微信上回应称：“关于‘95%裁员’的谣言严重失实，公司为改善业务基本面，近期针对亏损业务线进行了优化与合并。”“上市进行中，对赌不存在。”“自去年下半年以来，资本市场发生了巨大震荡，影响了香港市场新股发行工作。”

针对个中具体细节，沪江公关部的人士对时代财经表示，目前公司正处于优化调整中。不过，在业内人士看来，沪江这份声明从侧面印证了裁员一事，只是没有95%或者1000人那么严重。

在线教育成本高企

此前，沪江曾多次传出上市的消息。2018年7月，沪江向香港联交所递交了招股书，拟赴港上市。11月22日沪江通过了港股聆讯，并于12月7日二次更新招股书。然而这之后，上市进程停滞。

据其招股书披露，在2015年到2017年的三年间，沪江的年度亏损分别为人民币2.8亿元、4.2亿元及5.37亿元，呈持续扩大的状态。三年的亏损总额超过人民币12亿元。这其中，广告推广开支、销售及营销员工的雇员福利是主要支出。

面临亏损的在线教育企业并不止沪江。

国内首家赴美上市的在线教育企业51Talk在2015—2017年的净亏损分别为人民币3.27亿元、5.15亿元、5.81亿元。近日，其发布的2018年第三季度财务业绩报告显示，现金收入为人民币4.245亿元，净亏损为人民币0.904亿元，去年同期亏损则为人民币1.418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在51Talk的第三季度报告中，销售费用一项达到人民币1.842亿元，同比增长10.2%。第二季度销售费用为人民币1.633亿元，同比增长6.3%。销售费用的增长主要由于品牌推广费用的增加。

这些数字的背后，反映出的是行业发展的瓶颈：高度依赖广告营销，但实际转化率低下，导致获客成本高企。

一位教育投资人士对时代财经表示，整个行业的获客成本越来越高。“新媒体的广告投放上大家也在力拼，都把钱往里面砸。比如，有的公司投新媒体的广告，之前还能以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拿到位置，但是过去几年被VIPKID常年承包后，其他公司基本上都拿不到位置了，那么广告位的价格也就水涨船高。”

有业内人士透露：“地方的K12在2016—2017年涨幅50%，全国的涨幅比地方低大约30%左右；2017—2018年地方涨幅小于10%，全国普遍没涨，主要是公众号改版。2018—2019年资本寒冬预计保持不变。”

面临洗牌

2013年曾被视为在线教育元年，在这一年，VIPKID、哒哒英语、淘宝大学等多家在线教育机构成立。有数据显示，2013年全国平均每天新成立的教育创业公司为2.3家，其中多数为在线教育平台。

随后，在线教育一路高歌猛进，成为资本的宠儿。公开数据显示，2017年全年，在线教育融资次数超过150起，2018年上半年融资超过180起，融资总额超150亿元。

不过，上述教育投资人士指出，火热的情况在2018年下半年发生了改变，尤其是7月份之后，大部分公司在教育投资方面会相对比较谨慎。2018年我们也只是对以前投过的一家公司追加了一笔投资，除此之外，就没有投其他公司。

按照该人士的说法，在线教育最火爆的时期，用户量比较大的公司即便商业模式没有非常清晰，或者一直亏损，还是可以融到钱，但是到了去年7月之后，这样的公司基本上是融不到钱的。“目前大家更多会去关注一家公司商业模式是否清晰，所在的赛道是否会有风险。”该人士说。

专注于TMT领域的投资机构“熊猫资本”的相关人士则告诉时代财经，其对于赛道或者公司的选择标准在于是否有规模的增长。“我们是希望在万亿级的市场里寻找机会，至少能够有20倍的增长，这是我们一个投资的大原则。而对于个人来讲，如果是很优秀的创业者，我们对他过去经验、资源做综合的考虑。过去投了摩拜，这个是比较符合我们这个标准的，教育类企业目前还没有达到。”

目前，在线教育企业的营收模式主要依靠学费预付。熊猫资本相关人士认为，这种状况不会有太多突破。“之前新东方发展起来也是主要靠卖课程，而我们投的企业加入创新元素，比如加入AI（人工智能）能够让教育的品质更好，以及成本降低。”

伴随资本回归理性，一些细分领域已经出现洗牌。“前几年资本逐利，大家可能更多地会关注销售，快速把规模做大，很多公司在销售上面会投入大量的成本，然后教学教研的成本一定会降低，不然平衡不了。现在资本回归冷静，大家没有那么多钱烧了，自然会回归到关注教育这件事本身，我觉得是件好事。在这过程中应该会有很多公司日子不好过，但财务‘正向’的公司不一定需要融资才能活下去，那么这样的公司机会就来了。”上述教育投资人士对时代财经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