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财经

来源：华盛顿邮报

作者：Anthony Faiola

编译：郑方圆

正如冷战时期对抗克里姆林宫一样，捷克共和国再次奔赴前线，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一场信息战争。

在布拉格西北部一座黄芥末色的灰泥建筑内，Benedikt Vangeli担任这场战斗的指挥官——领导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去“寻找真相”。 这个新成立的政府部门配备了计算机和智能手机，负责“洗刷”互联网和社交媒体上的海量信息，对其进行事实检查，标记出那些虚假的报道。

集会上，布拉格的一个抗议者站在普京和特朗普的肖像中间。 （图片来源欧洲新闻图片中心）

“对一个民主国家而言，真相很重要。”Vangeli说。

信任欧盟的捷克人只有26％

在美国总统竞选中的假新闻曝光之后，忧心忡忡的捷克人并非唯一开始进行事实核查的国家。 包括芬兰和德国在内的国家正在展开类似的行动，因为欧洲今年面临着几次关键大选，虚假宣传所带来的危害很可能重新定义欧洲政治版图。

这是一场很高的赌注：如果亲俄的政治家在像法国这样的重要国家中获胜，可能意味着欧盟的瓦解。

在捷克共和国，新的政府真相小组将重点关注那些不透明的、亲俄网站的扩散，政府官员声称这些网站正在通过散布恐惧和破坏对西方的信心等方式来吸引公众。

同样有人制造假的极端主义袭击事件来散布恐惧

这些网站宣传了种种假象和幻觉——世界上从来没有俄罗斯士兵踏足乌克兰的土地，德国总理默克尔是一个亲穆斯林的威胁者，美国是欧洲难民危机的罪魁祸首。

有些人通过讲述类似故事来抹黑美国大选，这其中包括对希拉里·克林顿的虚假指控，说她涉足贩卖儿童的非法活动。当然他们也会为了迎合当地观众的口味进行特别策划。亲俄的政治家被高歌，而那些莫斯科的批评者则被狠狠践踏。这些故事试图表明欧盟的权力正在进一步丧失。

有证据表明这样的攻击正在奏效 ——民意调查显示，信任欧盟的捷克人数量滑落至26％。

“我们没有能力或政治意愿关闭所有这些网站，”布拉格安全研究所研究员Ivana Smolenova说。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卫。”

然而，真相小组的成立同样招来了反对之声，他们认为，政府在亲俄罗斯和亲西方之间选择了自己的立场。

捷克共和国总统Milos Zeman说：“没有人能够拥有对真相的垄断”。这是一位亲俄罗斯的政治家，他主张捷克政府解除对俄罗斯的制裁。

“如果你有一些观点，你想在媒体上公开，那这并不是错误的信息，也并非宣传。”Zeman说。

亲俄网站所有权结构复杂？

自铁幕坠落以来，莫斯科和西方之间争夺影响力的战争一直在捷克共和国中隐隐待发。但这场战争真正重现，还是在2014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克里姆林宫对此否认——并引发了西方对莫斯科的制裁之后。

捷克情报机构去年发布的一份报告称，莫斯科驻布拉格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远远多于其他国家，已经成为一个实力强大的间谍窝点。这份报告还警告，俄罗斯秘密使用国家赞助的意识形态宣传机器，正在“对捷克观众的想法施加影响”，并推广 “相对而言的真相”。

俄罗斯如何在捷克制造假新闻

报告没有给出板上钉钉的证据，将克里姆林宫与捷克的40多个亲俄网站联系起来。但Smolenova声称，俄罗斯政府支持了苏联新闻社的捷克语服务，而且，她至少确定还有一个网站是由俄罗斯公民资助和操控的。

大多数亲克里姆林宫的网站运作不透明，所有权结构复杂。有些网站在常年不断发表阴谋论和耸人听闻的新闻之后得到了俄罗斯的青睐。至于他们在多大程度上为俄罗斯站台尚不清楚。

一个亲俄网站的负责人Jan Koral表示，他的一半收入来自数字广告，另一半来自读者捐赠。当然，有些捐款是匿名的。

网站上的许多报道 ——例如最近一篇声称基辅的亲西方政府让退伍军人死于雪中却漠不关心的事件 ——只是从俄语新闻源翻译而来。他表示并未费劲去查证故事的真实性。

操纵选举比监视坦克更好

新的 “假新闻”组织还处在不断招募更多的代理人。

在真相小组的先期假新闻标记试验中：Facebook上的一个帖子声称，柏林圣诞集市案的嫌疑犯来自捷克。

为此，真相小组也会在社交媒体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们只是将之标记为假新闻再传播给受众，”Vangeli说， “这就是我们的反击。我们不会直接拿下它们，因为这不是新闻审查。”

然而批评家们认为这是一条很微妙的红线。通常情况下，这些假新闻并非凭空炮制出来的，而是将故事进行某种程度上的扭曲。也有人认为，由政府——尤其是民主政府来决定什么样的内容是适合公众阅读的行为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活跃于互联网的博主Markus Beckedahl表示：“这实际上是把本属于专业新闻的职责转移到了政府。”

在Vangeli看来，真相小组就像一个 “资金不足的新闻编辑室”。而一些政客则催促真相小组尽快采取行动，因为大选在今年晚些时候就要举行了。

高级政治家Ivan Gabal因为对俄罗斯的强硬立场而屡遭亲俄媒体的攻击。去年，他就欧洲难民危机问题写给总理的电子邮件被黑客入侵，并且张贴在一个白人至上主义的网站上，以此作为他亲移民立场的证据，而在这样一个普遍反对接收中东难民的国家，这样的政治立场无疑是危险的。

他承认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幕后操控者是俄罗斯。

但是“俄罗斯人显然清楚，操纵选举比监视我们的坦克更好。”